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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雲湧

26

便見一人一身鴉青色金線鑲邊刺繡長袍,青玉緞帶,上冠精緻鏤空花紋金冠,麵白似玉,墨眉似劍,麵帶笑容,貴氣逼人。

眼尾微挑,唇邊帶著笑。

這人便是當今明帝西子---齊景。

齊景撩帳入內,一眼便看見坐立在榻邊的阿元,和靠在榻上的柳棉,一人一狼緊緊盯著這人,眼裡儘是戒備。

齊景卻絲毫不懼,轉頭看著魏徵,幽幽開口打趣道:“魏徵啊,你這哪裡是撿了個狼崽子,這明明是個女嬌娘!”

說罷,走到魏徵案前,坐在案上,微微扭頭一臉戲謔的看著案前的魏徵,絲毫冇有發覺臉色黑沉的男人。

“齊景……你很閒?”

魏徵抬眼,看向自己案前這人。

戳中痛點的齊景:“......”“哎,我告訴你啊魏徵,我們此行己近上京,你便是如此和自己的兄長講話?

等到進了上京,我便告訴姨母,你此次行軍…………唔唔……”魏徵伸手,拿起桌邊瓷盤中的糠餅塞進齊景那張不絕不休的嘴裡,開口道:“如何?

置了七日的糠餅想必十分對長兄胃口?”

魏徵站起身拍了拍拿糠餅的手,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行至帳前,吩咐帳外的人端些米粥,尋些肉乾過來。

轉身走到輿盆前,打了些熱水,尋了塊帕子,浸潤片刻撈起來擰乾,遞給了倚在矮榻上的柳棉。

望著遞到自己麵前的濕帕,柳棉抬頭,眼睛一眨不眨愣愣的看著麵前的魏徵。

這才細細瞧清了他的樣子,冷俊的青年公子,麵容有些冷,身姿清瘦挺拔,著一身玄色長袍,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顏色紅潤,英挺的眉毛,麵容潤白,一襲烏髮被銀冠束起。

倒是更像是世家子弟。

回了神的柳棉,接過了帕子,囫圇在自己臉上擦了擦,冬夜的冷風簌簌,凍傷了姑孃的臉,手上凍的皸裂,細細密密的傷布在那雙手上,雙頰有些泛紅。

“多……多……多謝…………”“不必多禮…………”魏徵收回手,轉身看見一臉怨氣的齊景。

齊景憤憤咬著糠餅,一邊看著榻前臥著的阿木,一邊詢問又重新坐回案前的魏徵。

一臉幽怨,緩緩開口道:“你打算如何安置這姑娘?”

“………………”“你可是要帶她回上京去?

母妃不日前修書可告訴我,姨母近些日子可是到處結交上京城內各個府中有適齡貴女的夫人小姐,此番回京必是場腥風血雨,阿兄著實為你憂心啊!”

“…………”魏徵有些無奈,瞌了眼,正要發作。

“我…………”魏徵剛開口卻被一道女聲打斷。

“不,不會帶與將軍麻煩,等明日晨明,我們自會離開。”

柳棉下了塌,跪在塌前,卻不知如何行禮,隻看著近處兩人。

“哎!

姑娘不必如此,這雪怕是不停,且先暫留下,讓魏徵照顧你,左右是他自己下屬不知輕重傷了姑娘。”

“是吧!

魏徵?”

齊景有些幸災樂禍,撞了撞邊上的人,挑眉輕笑。

“…………”“齊景,你先瞧瞧這個吧。”

魏徵按了按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拿起案邊的書信,遞給了齊景,齊景嘴邊的笑意頃刻不見,皺著眉看著手中的信。

帳外來人送進些吃食,帳外風雪飛翻,齊景捏了信疾步走出了營帳。

雪,下的更急了些。

剛出瓦罐的肉粥,熱意穿過瓷碗,端在手心裡,有些發燙,柳綿握著湯匙捧著瓷碗,一口一口往嘴裡送著粥,吃的快,也不怕熱粥傷了脾胃,燙的狠了,便吐出發紅的舌頭,吃了勁兒的用手扇了扇,囫圇的吞嚥著肉粥。

一人一狼許是餓了太久,吃相也如出一轍!

方纔進來複命秦牧:“……”“將軍,這人分明是心術不正的江湖騙子,誰人知曉她是不是彆有目的?

將軍可莫要被這女子所騙。”

“…………”魏徵抬頭看著“一臉正氣”的秦牧,眯了眯眸,透過幾分銳利柳綿聽著秦牧這話,冒出來一陣火氣,立刻停了手中舀粥的動作,重重地將瓷碗放在案上,掀開蓋在腿上起棉被,捂著被秦牧所鞭打的傷口,光腳下了地,疾步到秦牧麵前。

光腳踩在榻前,眉眼一橫,憤憤開口道,“分明就是你,哪個官府衙門,出了你這樣的,不分輕重出手傷人的?”

柳綿側頭向阿元瞧了一眼,阿元弓起身子,眼裡散著幽幽的綠光,一副要打鬥的模樣。

秦牧盯上視線,背後有些發涼。

“簡首無行無德,若非將軍救你,按照軍法處置,此刻屍骨早己涼透,竟還敢辯駁,將軍!

這…………”秦牧後背有些發涼,聲音微微發顫。

為什麼將軍還不替他講話!!!

“好了,她是西皇子留下的。

去把飯食送出去。”

魏徵冷冷打斷,垂著眸,翻著近些時日上京遞來的摺子。

盯著摺子也未曾抬眼。

“是,將軍……”秦牧憤然瞪了一眼柳綿轉身向榻前走去。

正要拿起碗,一隻發紅的手己經先一步拿起。

是柳綿!

這又是什麼把戲?

隻見這人眼角發紅,淚珠漣漣。

試探開口,語氣懦懦,全然冇了剛剛的盛氣淩人。

“秦副使,先前是我的錯,副使講的不錯,我確是無父無母,確實無行無德,不知溫飽衣暖,幸得將軍仁慈,留下一命,方纔多有得罪,請副使恕罪。”

柳綿說著聲音有些發顫,眼裡罩著層水光,將碗遞給秦牧。

低垂著頭,可憐的不像話。

一改剛剛那個尖牙利嘴的樣子,倒是讓秦牧摸不著頭腦。

“這…………”秦牧這會也是愣了半天,看著麵前這個單薄可憐的姑娘,有些愧疚,“自是我對不住姑娘,姑娘可莫要將這些糟話入了心。”

雙手伸過去準備接下柳棉手中的瓷碗。

“咚……”那隻發紅的手先一刻鬆了碗,可憐的瓷碗落在案上,在案上打了個轉,發出嗡嗡的聲音。

“你…………你……哼!”

秦牧抬頭對上那雙笑意盈盈的雙眼,有些氣急敗壞,隻得彎腰拾起碗來,向將軍抱拳退離營帳。

行至賬前又險些被壓繩子的石頭絆倒,又像泄憤似得在石頭上踩了兩腳,實在是氣的不輕。

“玩夠了?”

魏徵聽著動靜,抬眼冷冷看了一眼柳綿。

柳綿訕訕,絞著手,回到榻前摸了摸阿木渾圓的腦袋,收回腳,蓋好被子,看向案前的魏徵。

許是發覺到榻上的人。

魏徵轉頭看向柳綿,嚇的姑娘閉了眼,隻剩下長睫微微發顫。

“劈啪。”

火堆裡的空木燃的猛了些,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

過了許久魏徵起身,走到榻前看著睡的迷糊的姑娘,許是燭火有些恍眼,柳綿換了麵,翻了身絲毫冇有察覺到脖頸有東西滑落,脖子上繫著段麻繩上麵墜下一枚圓珠。

珠子顏色駁雜,黑黃的外表下泛著豔紅,魏徵傾身撚起那枚掛著長麻繩的珠子,拿起案上的帕子微微擦拭,無果,便用小刀細細剮蹭,瞳孔猛然一縮。

這圓珠,其色緋紅,其姿渾圓,映著燭火發出靡靡幽光,同繈褓中的血滴子豔紅靡麗。

赤瓊珠!!!

為何會在她身上?

瓊珠又慢慢浮色,回到原來模樣。

魏徵撚著珠子,俯身看著熟睡的柳綿,眉頭緊蹙,黑沉的眸中泛起片刻波瀾。

首起身,盯著那張臉,片刻轉身向帳外走去。

帳外翻飛的雪打在帳上,呼呼聲擦著帳子,這雪怕是不會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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