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賬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步子,秦牧在賬外拱手而跪,衝著賬內道:“急報,請將軍驗看。”
“…………”帳內寂靜一片,秦牧有些慌了神,這姑娘不會是將將軍…………“出了何事?”
背後傳來魏徵的聲音,雜著風,傳到秦牧耳中,有些不實……“將軍昨日不在帳內?”
“……什麼事?”
魏徵嗓音發冷,眯著眸,看著眼前憨傻跪地的秦牧。
“啊?
啊!”
秦牧回神,“將軍!
我軍探子來報,祁連山上積雪深厚,我軍前路遭大雪封路,一時半會怕是動不了身,若是想依聖上之召,早日回上京還有一法,便是……”“便是繞過祁連山,改道雍陽城北,從齊璋眼皮子底下過。”
齊景跟著魏徵,在後麵冷冷開口。
昨日看到信便發覺有些不對勁,上京近日催的越發急了些。
這一切原是齊璋的手筆。
齊璋,當今明帝齊淵的嫡長子,元嫻皇後所出,背後有順昌侯府作勢,明帝自負,久不立儲,人心難測,明帝共有所出西子,林貴妃所出便是齊景,純妃所出齊秦,剩下三皇子齊臨是為宮女所出。
“齊璋素來與我們不對付,如若此番擇道回上京,怕是難上加難。”
齊景看著遠處喃喃出聲。
“上京己然修書,令我軍五日內返京,此舉怕是故意為之,逼迫我們不得不擇道回上京。”
魏徵回道。
天色陰鬱,不見半分明光透過。
上京乾清殿內“聖上不必擔憂,臣己經西處派人在尋瓊珠下落,不日或許便能知曉些音信。”
出聲的是當朝司馬——梁彌此人紅袍著身,銀冠束髮,唇紅齒白,麵色皙白,眉毛英挺,俊逸非凡。
“愛卿處事,朕自是放心。
咳咳……咳咳……不過朕這病怕是耽擱不了。
愛卿動作要快,好了退下吧!”
“臣,領旨。”
梁彌撫手,傾身嚮明帝行了禮。
退出了乾清殿。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臉上溫潤的樣子消失不見,臉色沉鬱。
梁彌摸索著腕間黃黑色的珠子,盯著珠子,隱隱出神。
眼底隱隱劃過一抹悲痛。
雍陽城北魏徵身披黑甲,勒著馬帶著百來人行至雍陽城北。
兩個時辰前……“不可,你獨身一人怎可冒此風險?”
齊景麵色生硬,開口拒絕。
“我會帶上些人馬,必會當心,若無人過雍陽,隻怕祁連山前,你我屍骨無存。”
魏徵拍了拍齊景的肩頭似是安慰,“你便等上兩日,翻過祁連山,回上京的路便也好走些。”
“不妥,我如何向姨母與母妃交代?”
“我意己決,秦牧!”
魏徵轉頭向帳外喊道。
“是,將軍。”
“調些兵馬,一刻後隨我離營。”
說著轉身向帳外走去。
“是…………”秦牧看著齊景麵色鐵青,出聲答道。
將軍主帳柳綿坐在榻上瞧著秦牧放在桌上的包袱。
“這裡有二十兩銀子還有一身冬衣,和些乾糧,將軍命我轉告姑娘,引禍之因,緣起於珠,望姑娘多多保重。”
秦牧道完便轉身離開,未有多言,隻留下榻上的柳綿,望著包袱中的銀子出神。
“阿元,這裡不安全,我們怕是要離開這裡了。”
柳綿揪著阿元的耳朵呢喃出聲,“可是,我還未曾向他道謝,他便己經走了…………”不行!
“阿元,我們去找他,道了謝,我們就找處地方…………”雍陽城內,沿路儘頭,有一座府邸府邸內,齊璋披著衣裳,逗弄著籠中的雀兒,溫潤的麵龐,嘴角含笑,一雙桃花眼頗有風情。
微微轉頭,看著麵前的人。
“殿下,殿下果真料事如神,下麪人來報,在雍陽城北,己然發現魏徵的隊伍,卻隻是不見二皇子。”
“自然是見不到他。”
齊璋停了手中動作,將編金小杵遞給旁邊的人,攏了攏肩上的衣服,在椅上坐下。
嘴角的笑淡了幾分。
籠子裡的雀兒,得了片刻喘息,收了翅膀,靜靜停在籠子裡,不時“啾啾”幾聲。
“殿下,這是為何?”
風鳴開口追問道。
“魏徵何其聰慧,早知如此,不然怎會停軍山前?
左不過是等本王這手棋罷了。”
修長的手指敲在桌子上,發出咚咚輕響。
眼底湧上陰霾。
“風鳴,去安排一下,讓本殿與將軍好生聚上一場,不然以後怕是再冇機會了。”
風鳴得了令,便下去吩咐起了府邸中人,著手準備,為魏將軍“洗塵”齊璋披上狐裘,立在廊下,伸出手,接著紛落下的雪花,冷著一張臉,再冇了方纔情緒。
緘默不言,靜靜看著雪在手心化水,便再冇了動作。